闲梦江南梅熟日,夜船吹笛雨萧萧。
闲梦江南梅熟日,夜船吹笛雨萧萧。
人语驿边桥。
皇甫松,字子奇,自号檀栾子,睦州新安(今浙江淳安)人。他是工部侍郎皇甫湜之子,宰相牛僧孺之外甥。《新唐书·艺文志》著录皇甫松《醉乡日月》3卷。其词今存20余首,见于
翻译
更深烛尽,烛光暗淡,画屏上的美人蕉模糊不辨。
我昏昏欲睡,终于进入了梦乡,梦中是我久别的江南,正是青梅熟时,江南雨季,我独自在一艘船上,手握竹笛,和着船外那萧萧的夜雨尽情的吹奏,时而听见桥上驿亭边人语,操着那久违的乡音,诉说着难忘的故事。
注释
①兰烬:因烛光似兰,故称。烬:物体燃烧后剩下的部分。
②暗红蕉:谓更深烛尽,画屏上的美人蕉模糊不辨。
③萧萧:同潇潇,形容雨声。
④驿:驿亭,古时公差或行人暂歇处。
翻译
兰膏的灯花已经残落,屏风上的红蕉变得暗淡幽茫。闲来梦中又看到江南正是黄梅成熟的时光。夜晚的小船上吹着笛子,细雨儿正轻轻地作响,有人悄语在驿站小桥旁。
注释
①兰烬:烛火的灰烬,因烛光似兰,故称。烬:物体燃烧后剩下的部分。
②暗红蕉:谓更深烛尽,画屏上的美人蕉模糊莫辨。
③梅熟日:指江南夏初黄梅时节,时阴雨连绵。
④萧萧:同潇潇,形容雨声。
⑤驿:馆驿。古代官吏住宿、换马之处。驿边有桥称驿桥。
这是一首描写旅客思乡之作。先写旅邸的夜景,然后转入梦境,通过对梦中江南暮春夜景绘声绘色的描写,词人把自己的情绪全部隐藏到具体的景物背后,诗情含而不露,情景交融。落笔之处,尽显词人对故乡的深深思念之情。
“兰烬落,屏上暗红蕉。”“兰烬”,兰膏燃烧的余烬。起二句八字写夜深人静,室内昏暗,灯花已经残落,画屏上鲜红的美人蕉,在微弱的灯光下,颜色也已显得暗淡,这正是入睡的时刻。这是一个寂寞的夜晚,隐约地透出人的黯然心情,经过这一铺垫,下面便转入了梦境的描写。
“闲梦江南梅熟日,夜船吹笛雨萧萧。人语驿边桥。”后三句进入梦境,却完全是另一种景象:梦中的江南,情调清朗,色彩明丽,梅子正熟,风景绝佳。恰在这时,夜雨轻飘,船泊泽国,笛声悠扬;人语驿桥,春水碧波。这里,有景,有情,有色彩,有声音,还有人,这是一个多么令人难忘的夜晚!梦里梦外,都是夜景,但现实的夜如此凄清、冷寂,蕴涵着丝丝哀怨;而梦中江南的夜,却是那样欢乐、愉快、醉人。今昔对比,作者对江南故乡怀念的深情,隐约可见。
全词从室内屏风上的人工画面、写到室外江南水乡真实的自然图景,由绘色(红蕉、黄梅)到绘声(吹笛、人语、夜雨潇潇),亦即从视觉到听觉,构思新奇,意境清幽,动静兼备。诗人把自己的情感全灌注在用景物描绘所铸成的形象画面之中,含有不尽之意,令人思索玩味。
“日出江花红胜火,春来江水绿如蓝”,此白香山词之警策也,景色是何等的鲜明,情调是何等的亢爽!借用苏东坡的一句诗来评价它,正所谓“水光潋滟晴方好”。相比之下,此篇显得凄迷、柔婉,又是一种境界—“山色空濛雨亦奇”,换句话说,也就是“语语带六朝烟水气”(俞陛云《唐词选释》评语)。烟水氤氲,山色空濛,美就美在“朦胧”。能赏“朦胧”之美,然后可以读此词。
“兰烬落,屏上暗红蕉。”夜,已经很深了。兰烛烧残,烧焦了的烛灺无人为剪,自拳自垂自落,余光摇曳不定。屏风上猩红色的美人蕉花,也随之黯然,模糊不清了。这光景自然是一片朦胧。词人就在这一片朦胧中进入了梦乡。以下三句,便转写梦境。
“闲梦江南梅熟日,夜船吹笛雨潇潇。人语驿边桥。”“梅子黄时雨如雾”(宋寇准诗句),雨帘掩蔽下的江船是朦胧的,雨帘掩蔽下的驿、桥乃至桥上之人也是朦胧的。而这一切连同雨帘,又笼罩在夜幕之中。而这一切连同雨帘,连同夜幕,又隐没在梦云缥缈之中。雨朦胧,夜朦胧,梦朦胧,朦胧而至于三重,真可谓极迷离倘恍之致了。还有那笛声,那人语。笛声如在明月静夜高楼,当然清越、浏亮,但在潇潇夜雨江船,却不免呜呜然,闷闷然。人语如于万籁俱寂中侧耳谛听,虽则细细焉,絮絮焉,也还清晰可闻,但一经与雨声、笛声相混,便隐隐约约、断断续续,若有而若无了。词中诉诸读者的这些听觉印象倘若转换为视觉形象,仍然不外乎那两个字—“朦胧”。
随着“朦胧诗”这一新流派在现代诗坛上的出现,文学评论家们是非蜂起,对她褒贬不一。或以为“朦胧”即是“晦涩”的代名词。皇甫松这首词之美在“朦胧”,是指它的气象“朦胧”,境界“朦胧”。就语句而言,她字字如在目前,一点也不流于“晦涩”的。披文见情,一读便知词人曾经在风光旖旎的江南水乡生活和漫游过,江南水乡的旖旎风情给他留下了永远也不能够忘怀的美好记忆,使他朝思暮想,使他魂牵梦萦,终至满怀深情地飞动彩笔,写出了风流千古的清辞丽句。但“一读便知”却并不等于“一览无余”,细细吟味,全词还是很蕴藉、很耐咀嚼的。具体地说,上两句只写烛残屏暗,而词人在入梦前有一长段时间的展转反侧,居然可知;下三句只写梦中之愉悦,而词人醒时之惆怅又可于言外得之。凡此都是藏锋未露的含蓄之笔,不应草草看过。除此之外,更有一桩费人思量之事,那就是此篇的主旨究为怀念江南之地呢,还是怀念江南之人?或者,怀地、怀人,兼而有之?笔者以为,作既怀其地、又怀其人,而以怀人为主理解,可能更接近事实。如果孤立地看这一篇,也许大多数读者都会倾向于“怀地”说。但应该十分注意,词人写了章法大致相同的两首《梦江南》,她们当是一对姊妹篇。据第二首中“梦见秣陵惆怅事,……双髻坐吹笙”云云推断,则此篇所写,似乎也是当年“秣陵”(今江苏南京)之事;“人语驿边桥”之“人”,或者就是词人自己和他所钟情的那位梳着“双髻”的姑娘(“双髻”,表明她还是待嫁的少女,当是一名雏妓)吧?按照两首词中交代的节令,此篇所梦为“梅熟日”,亦即农历四、五月间;而下篇所梦则为“桃花柳絮满江城”时,亦即暮春三月。若依时间顺序编排,那么下篇应前而此篇应后,互相调换一下位置。果然如此,则“楼上寝”阕既已明白点出具体之地“秣陵”与具体之人“双髻”少女,此篇就不必重出了,其所以泛称“江南”而泛言“人语”的缘故,岂在此乎?
作者:皇甫松:出自《天仙子·踯躅花开红照水》
作者:皇甫松:出自《采莲子·菡萏香莲十顷陂》
作者:皇甫松:出自《采莲子·船动湖光滟滟秋》